众人面面相觑,他们没听错吧,李月娥和林苗月才是一对?
真是乱了!
李月娥差点跳脚骂娘,但是生死掌握在王石手中,她作为阶下囚不好当场翻脸,怪只怪自己太雪月风花,王石胸无点墨,听不懂。
“月娥自小对袁小将军存有爱慕之心,袁小将军亦然,护国将军夫人,是月娥族中的长辈,要喊一声姑母的,两家正在议亲,谁想到……”
谁也不曾想,西园诗会,林苗月落水,袁焕之舍身相救,救了个麻烦回来。
本是袁家上书请求赐婚,到李月娥口中,扭转黑白,林尚书仗势压人,林苗月的清白名声都折损在袁焕之身上,必须负责。
林尚书沉默,他确实暗示过袁焕之,却没说明白,谈不上威胁。
“那么,你到底为什么杀害林苗月,因为其抢了你的亲事?”
王石捋顺了前因后果,抓住重点,“还是说,有人指使?”
“这……”
李月娥脸颊苍白到透明,眸中满是痛苦,她跪倒在地,嘤嘤地哭泣,“我不能说,我不能说……”
大堂上,密不透风,听审的人站在一处,你挤我,我挤你,很快一身是汗。
夫人小姐们掏出帕子擦着额角和脖颈,眼睛却直视前方,竖着耳朵,不愿意错过一个小细节。
众人眼神闪过狐疑,看来其中另有隐情,李月娥像是在保护什么人。
跪在地上的李月娥,双手掩面,根本没有一滴眼泪。
直到进入牢房中,直面生死,她才幡然醒悟,原来自己是那么傻。
袁焕之一次没来看过她,娶了玉瑶郡主和夏若雪,而她只能在冰冷的牢房中,和老鼠相伴入眠。
呵呵,男子的承诺不过是如此,那么她,为什么要让袁焕之幸福?
若不能同生,就共死吧,一起下地狱,也有人陪着。
“来人,给李月娥端上一杯茶水。”
王石敲击堂木,众人耐心等候李月娥开口。
夏若雪怕李月娥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,很紧张,手心都是冷汗,她顺着人群的空隙,对着莫颜投去怨毒的目光。
“大人,我真的不能说,他没杀人。”
李月娥喝了水之后,用手拍了拍胸前,哑着嗓子说了一句,片刻后,有惊慌地捂住嘴,故作懊恼的模样。
“袁小将军,杀了人?”
王石猜测,李月娥所说的“他”,应当是袁焕之。
再三追问,李月娥终于崩溃,透露自己心中隐藏的秘密。
也就是在三年以前,那日,她与赵桂花,莫颜,夏若雪在京都的望仙居茶楼闲聊。
由于是中途相遇,丫鬟还在采买,所以李月娥自告奋勇,到楼下通知丫鬟。
进入茶楼以前,她看到一身银衫,儒雅俊美的袁焕之,李月娥想见心上人一面,下楼之后,在附近寻找袁焕之的身影。
于是,找到一户民宅,她看到丫鬟红儿和琴音被抓到院子中,她心中不解,跑到门口查探。
谁知刚到门口,里面溅出来血迹喷洒在她的袖口上,李月娥顿时觉得不妙,跑到娘亲的陪嫁医馆躲避。
夏若雪在场,她想起几年前,李月娥慌慌张张地上楼,称手腕受伤,不但有血迹,还缠一圈绷带。
“你是说,袁小将军杀了你的丫鬟红儿和琴音?”
当晚,京兆尹衙门发现两具尸身,后来京都因为此时还闹了一阵子,各府小姐闭门不出,忧心自己的安全。
“红儿是赵桂花的丫鬟。”
李月娥做出纠正,然后痛苦地抓着头,沉默不语。
案情有新进展和变故,其中涉及到袁小将军,必须要请示皇上才能下定论。
王石反复确认几次之后退堂,莫颜刚站起身准备离开,被夏若雪叫住。
“你早就知道,是不是?”
夏若雪戴着帷帽,用手撩起面纱,她的额角处有一条狰狞的疤痕,露出结痂后红色的嫩肉,看起来触目惊心。
“别你你的,见了本王妃不下跪,这就是护国将军府的礼数?”
夏若雪嫁给袁焕之,论理和娘家永平侯府再无干系。
“莫颜,我绝对不会放过你,绝不,只要我活着。”
夏若雪恭敬地下跪,低垂着头,咬着嘴唇,力气太大,唇边有了血迹。
“夏若雪,喏,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。”
莫颜轻笑几声,两人从头到尾都无姐妹情分,莫颜的耐心早在被连番算计中消失无踪。
她丢一个小铜镜到夏若雪的脚下,勾了勾唇,眼底一片冰寒,“我从来都没把你当回事,正是你现在还能活着的原因。”
多行不义必自毙,莫颜倒是想看看,夏若雪还有什么阴毒伎俩,找不到对手,还真是一件很寂寞的事。
走出门,外面是一片晴天。
莫颜用手遮挡着超强的光线,发现身后撑起了一把油纸伞。
“你总是这样,丢三落四。”
万俟玉翎语气中有不舍,刚才趁着审讯,他进宫一趟,万俟御风收到战书,正在全力备战。
此次亲征,南平王万俟玉翎为主帅,二人又要分离一段时日。
其实他想带着莫颜一起去,每天只要看着她就会很安心,这是长久以来的习惯。
心里空落落的,难道这就是离别的滋味?
边境条件恶劣,打仗每天面对的就是伤员和尸体,他不舍得带着她去受苦。
“玉翎,李月娥真是出乎意料啊,竟然把袁焕之杀死丫鬟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抖落出来了,哈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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