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……”殷梨白尖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，残梦未散，意识却在提醒她全身酸软无力，疼痛越来越清晰。
一个心情不佳的男人原来可能会残暴至此，殷梨白心有余悸地吁了口气，目光却担心地四下找寻他的身影。
经过昨晚，殷梨白发现她有受虐倾向，竟然可以容忍卓曦近似变态的折磨。
然后第一时间去关心他的情况，不知道他的心情有否舒缓一些。
他不在房间了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。
而她也不在他的卧室，而是睡在一楼客房的床上。
殷梨白挣扎着起身顾不上检查自己身体的不适，只想快点见到卓曦。
她希望过了一晚，再看到的他是一个神清气爽，心情不错的卓曦。
走出甬道，她看见卓曦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。
窗外天色大亮，看来他们又要上班迟到了。
她不由得笑了，嘶，可是她忘记自己结了薄痂的嘴角旋即裂开，骤然的刺痛瞬间袭击而来。
她小心翼翼地抬手，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创口，指尖沾了新鲜的血迹。
还是先回房清理一下吧，她转身就想回房。
“过来坐。”身后的卓曦却叫住了她。
卓曦没有她想象中的神清气爽心情不错，殷梨白难过于自己并不能使他放松，顺从地朝他示意的沙发走去。
他先她一步走到沙发旁坐下，她忍着全身的不适紧挨着他坐了下来，双手自然地挽着他的手臂把脑袋靠上去。
原来他还没有从生意失利的打击中走出来，满脸的沉重一目了然，她脑中快速运转着要如何逗他开心。
“来，看看这个。”卓曦把胳膊从殷梨白手中抽出来，从面前的茶几上抓起样东西递给她。
“什么？”卓曦郑重递给过来的东西看样子是份文件，殷梨白不解地望着他，犹豫地接过来。
然后，在卓曦示意的目光中，她低头看手中的文件。
只一眼，她霍然抬头看向卓曦，她原已知道他给她的东西不会简单，却万没想到会如此不简单，她的手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。
“你仔细看看，如果没有问题，就签了吧！”卓曦面无表情，语不扬波，“有其他要求，也可以提出来。”
是的，手上这份包养协议确实引发了殷梨白的好奇心。
“呵呵，从没想过我竟然这么值钱，一年一百万，十年就是一千万，等等，你这协议怎么还三年一签呢？”
“每生一个孩子奖励一千万，呵呵，我再怎么值钱还是没你家孩子值钱……”
她真的仔细看起来，时不时点评一两句。
可是双手依然抖个不停，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，再也无法念下去。
她本想用一种轻松调侃的语调自嘲几句，可是话一出口，她发现喉头似被人捏着一般，每一句话出口都挤得喉咙生疼。
原来一开始就是她想太多了，他所谓的和他在一起是以这样一种方式。
原来他妈妈说得没错，哪里有什么如果？他真的不会喜欢自己。
“殷梨白，你果然自作多情得可以！”她哽咽着出不了声。
只觉心疼难耐，那是一种真的疼，让她不由自主地捂住胸口，似乎有血会从裂缝中涌出来。
然后真的有血滴在纸上，一滴两滴，和着缤纷透明的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。
她条件反射地匆忙去揩，潜意识里不想弄脏卓曦的东西，虽然这份合同压根没有用。
可是她一揩之下，整个页面越发污染得一塌糊涂。
“对不起！”她丢开那两页纸，用手指按住温热的嘴角以此来止血，“我赚不了你的这些钱。”
说着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，不再看卓曦一眼。
他的眼神从始至终含着嘲讽和讥诮，殷梨白害怕多看一眼，她会忍不住上去戳瞎他。
“怎么，嫌少吗？”卓曦对她的话不以为然，冷笑着讽刺，“不应该啊，我给的价是多少个20万呐！你在矫情什么？”
卓曦的话让殷梨白为之惊异，她不由得回头望着他。
“难不成你在幻想我会娶你？”成功看到殷梨白满脸的诧异之后，卓曦双手插在裤兜里懒洋洋起身，继续嘲讽。
“你是出于什么样的立场会有这种幻想？”他猛地朝她走了两步，眼角眉梢尽是鄙夷，睥睨着她。
“你在说什么？”殷梨白已经跌入谷底，但跌得一头雾水。
“殷梨白，你最好想想清楚，这已经是你最好的出路，我卓曦是他妈的没出息，才会在这边留你。我用十倍二十倍的钱买你的忠诚，买你乖乖呆在我身边……”卓曦没有正面回答，而是弯腰捡起茶几上的合同，在她面前晃了晃，咬牙切齿地道。
殷梨白虽然一头雾水全身冰冷，但耳朵里不断灌入卓曦越来越离谱的话，她忍不住开口打断他。
“卓曦，你住嘴。留着你的臭钱，守着你的出息，我不要你的什么最好的破出路。”她毫不示弱地朝卓曦嚷嚷。
嚷完迅速回头冲进房间换衣服，她只怪自己太幼稚太无知，竟然会向卓曦这么冷漠无情的人邀宠祈爱，活该自己受辱。
哪知她前脚推门进去，卓曦后脚就跟了上来，她被重重一拽，差点趔趄摔倒。
“你放开我，有钱就高人一等，就因为自己掌握了别人的生杀大权吗？可是我一点都不稀罕！你拿着你的臭钱爱买谁买谁去，你别碰我！”她一站稳就对卓曦拳打脚踢，胡乱喊叫。
“殷梨白，你装什么无辜？你难道认为靠色相卧底出卖商业秘密得来的钱，就比被人包养得来的要干净有价值吗？”卓曦轻易制服她的拳脚相向，反唇相讥。
“怎么样，你的雇主没有因为你提供的错假方案而扣你佣金吧？或者你不会因为恒德没有失手，就侥幸地以为没有人发现你出卖公司商业秘密的所作所为吧？”幸灾乐祸地奚落。
“你说什么，什么商业秘密？”殷梨白惊愕地问。
“殷梨白，到了现在你觉得还有掩饰的必要吗？”卓曦摇头挖苦。
“不要再说那些毫无意义的讽刺话了，你给我个痛快话吧，你告诉我我在掩饰什么？”殷梨白觉得自己掉在沼泽地里不断下陷，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摆脱出来。
“掩饰什么？你昨晚那么卖力取悦我，不就是想放长线钓大鱼，继续从我身上套取可以拿出去换钱的商业秘密吗？”卓曦嗤之以鼻道，看着她愕然惊恐加剧的眼眸，只道是她企图被戳破后的表现，厌恶地推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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